莱茵。

爱是奔腾不息的河流。

【月岛萤生日24h 21:00】【黑月】Stupid Liar

※成年后设定

※已交往前提

 

Stupid Li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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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就回不去了,对不起啊……”

“没关系。”

“月月自己一个人可以吗?要不然还是让木兔和赤苇他们过来吧。”

“木兔前辈有集训,赤苇前辈实验室有事走不开,他们有发消息过来。”

“什么啊,那两个人……”

“真的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

“对我来说,月月的事都是大事!”

“请不要说这种让人困扰的话。”

“哦……”

“……”

“那还是和明光哥去吃晚饭吗?”

“嗯,正在准备出门。”

“好吧……月月,我会尽快回来的。”

“……嗯。”

 

 

月岛挂断了电话。

通话界面结束后,主屏上的壁纸就跳到他眼前。是不久前黑尾闹着非要换上的,说想要月月一打开手机就能看见。照片上的黑尾揽着他的肩膀看向镜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月岛的手指在黑尾的脸上转悠了两圈,那个没心没肺的笑容愈发刺目,他啪一下摁灭了屏幕,把手机扔到床上去。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是生日而已。

 

月岛并不是个多么热衷于成为人群焦点的人,倒不如说他宁肯远远避开人群藏起来为好。一直以来,他的生日都是和家人一起过的,父母,还有哥哥。后来月岛明光外出求学,回家的日子更少了,而月岛位于学期中的九月的生日便过得更清净了些。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吵闹的——

月岛换下家居服,提包出门。玄关口零零散散摆着几只鞋子,月岛伸脚进去,蹬了一下才发现并不是合适的鞋码,只好又褪出来。鞋柜里已经很满了,他的那一双摆在柜门边,月岛把它拿出来,再把黑尾那一双同款放进去。

明明一直是个有谱的大人,但是在诸如脱鞋进门这样的小细节上又总是显得略微粗枝大叶,黑尾因为这一点被同居中的后辈教训了数次,然后诚恳认错,坚决不改。甚至有过几次月岛无论如何找不到自己的鞋子,事后发现黑尾将错就错,穿着不合脚的鞋子就出门工作去了。

“然后还要打完排球再回家吗?”月岛在那样的日子总会忍不住出言嘲讽,“前辈对排球的热爱真是到了折断脚也要进行的地步呢。”

黑尾当然会嘟嘟囔囔,诸如木兔那个国家队才是排球狂,或者同款分不清是当然的了,又或者是月月一切我都会接受啊,包括鞋子——

啊,所以!

生日变得吵吵闹闹的,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那一年月岛独自前往东京求学,黑尾以学校宿舍恼人而合租有效减轻负担等等十余个理由,将甚至还未到达校门口的月岛连同行李一起带进了新租的两居室。那天的晚饭是连同来帮忙的木兔和赤苇一起在外面吃的烤肉,而到了下一次的聚会,烤肉就移回了家里,仍旧是四个人举杯,庆祝月岛的生日。

所以为什么还是烤肉?月岛也曾经这样无奈地问过。

这个问题的答案大约是因为有木兔的聚会,大家就会默认是烤肉聚餐,而包装得并不那么精美漂亮但好歹诚意十足的三份礼物赌上了月岛接下来的话。

月岛并不习惯的吵吵闹闹的生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再往后,也许会有明光哥哥差旅途中抵达东京,也有研磨带着游戏掌机道声打扰了,或是木兔因为赛程安排而缺席,人员增增减减,一次不落的唯有黑尾。

也不是没有时间不适合的时候。黑尾换工作的那一年忙得焦头烂额,而月岛同样是昏天黑地的毕业死线,聚会当然取消了,但那天的最后时分,月岛接到黑尾的电话,他从学校大楼飞奔下去,看见站在路灯下的黑尾冲他笑,手上捧着一个小小的草莓蛋糕。

他们是那一天在一起的,以恋爱的关系。

 

 

“想再吃点什么吗?”月岛明光问着,“或者去喝杯咖啡,点个冰淇淋球什么的。”

月岛萤一手托着腮,懒洋洋地举手叫买单。

“不用了,已经很饱了。”

他们在东京街头的某一家小店吃了晚饭,地点是月岛明光定的,距离他的差旅目的地更近些。菜色非常精致,餐厅的氛围也不错,兄弟俩在主菜结束后还聊了好一阵子,但不论如何,现在也应该是准备回去的时候了。

“真的不用哥哥陪吗?”月岛明光看起来还有些留恋,“萤的生日毕竟是明天嘛。”

“哥哥有不得不进行的工作不是吗?本来今天就该回去了吧。”月岛萤说,“不要再试图让我更愧疚了。”

“萤在说什么呢。”月岛明光摆着手,但他的弟弟显然更在意他将赶翌日一大早的行程的事实。

“可是只能和萤见这样短短的一面,还是在生日前夕,实在是有点遗憾啊……”

月岛收拾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略加思索。

“哥哥,和我一起回去怎么样?”

月岛明光伸了一半的懒腰顿住了。

“从我那边出发的话,去车站也更近一些。”月岛萤道,“黑尾前辈今天不回来,有地方可以住下。”

“怎么你听起来还有点高兴?”月岛明光笑起来,“那我确认一下。”

月岛萤看着他的哥哥拿出手机来,荧幕的光照着他的脸庞。应该承认的是,他们兄弟俩确实长得很像,轮廓也好,细微的神情也好,尽管并不是相似到会认错的地步,月岛萤还是猛然间有种照着镜子的错觉。

他们在几分钟后坐上电车,在对面的车窗上映下合影时,这种感觉更盛了。

“和黑尾没有吵架吧?”月岛明光问着。

“我就在想,哥哥什么时候会问我这个问题。”月岛萤仍旧看着对面的车窗,他看见他哥哥的脸上露出一丝隐隐的担忧来。

“就算萤一直都做得很好,我作为哥哥也还是会担心啊!”月岛明光抬起手来,摸了摸萤的头。

“没事。”月岛萤说。

他的唇边露出一丝很轻的微笑来,月岛明光几乎要疑心是自己看错了,那丝因为提起黑尾而出现的笑意转瞬即逝,那双薄唇再度抿回紧紧的直线,不再显露半分情绪。

 

 

“几点了?”月岛走到小区口的时候问。

月岛明光正在确认讯息,抬眼瞥了瞥时间,“十一点四十。”

因为坐的是末班电车,已经很晚了。街上没什么人,九月末的天气已经微微转凉,晚风冷飕飕的,月岛把手插在兜里,走得比月岛明光快几步。

“萤,走慢点。”月岛明光还捏着手机,像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麻烦事般回消息回个不停。

月岛转过身去,倒着走了几步。

“先回屋子里吧,哥哥会着凉的。”

“啊——嗯——马上就好了。”月岛明光露出一个尴尬的神情,伸手去扯自家弟弟的衣角,“再等我一下下。啊!萤会有点冷吧,我们挨着边走好了,风小些。”

再往前两步才能走进路灯笼出的光晕中,但此刻眼前也并非完全的黑暗。月岛明光再次看见了萤的笑容,很轻很浅,而这次这个微笑更像是给他的。

月岛明光猛然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哥哥不看讯息吗?”月岛萤抿着嘴,抬起下巴示意月岛明光手上提示灯闪个不停的手机,“还需要时间的话,我就在这里等哥哥。”

“啊!”月岛明光忙拿起来确认,手指飞快划过屏幕,“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现在又要走那么快吗?”

月岛萤被他突然兴起的哥哥推着往前一路小跑。

迈出电梯的时候,应当仍在月岛生日的前夕。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是月岛明光仍旧在不时确认手机上的时间,而他的那句生日快乐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月岛尽量控制了他的表情,但这样的哥哥实在是有些可爱。

他是率先走出电梯的那一个,沿着走廊往右,最里头的那一间就是他和黑尾租住的房子。月岛把背包取下来,他的钥匙一向更爱放在包里,只是此刻他并没有想要去拿出钥匙。

门是虚掩着的。

月岛明光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停住了,他也许是想要说什么的,但月岛萤的动作比他更快。他推开了门,并没有很用力,也保留着谨慎,不过实在谈不上任何的紧张。

屋子里是黑的,唯有随着门被推开而逐渐扩大的走廊灯光的余晕。

月岛萤往里走了一步——

有光亮起来了,然后他看见了一整片的星空。

 

 

头顶是深蓝靛紫的夜幕,漫天繁星触手可及;温柔的蓝色映在地上,像是水,又像是纱;那些更蓝的是一丛丛的蓝色玫瑰,盛放在高台低角;而在玫瑰丛的最深处,是本该无法出现的黑尾铁朗,抱着唯一一束殷红的玫瑰。

“月月。”黑尾出声叫他。

他的声音带着抖,但仍旧是月岛熟悉的,每天互道早晚安的声线。

身后的门被关上了,于是他们之间不再有别的光源干扰,唯隔着一片星空。月岛很仔细地看着黑尾,看他被笼在不那么明亮的蓝色灯光里,也有星星点点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围着漫天流萤。

不太远的地方传来钟声响起的声音,于是他们沉默着,对视着,等待着钟声一声又一声地响过。月岛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十二声过后,黑尾向他走近了。

“生日快乐,月月。”

月岛把原先提在手上的包扔到脚边,蹬掉了鞋子朝里走去。

他知道黑尾还有话要说,他也知道应该理智一点等他把话说完,但此刻并不是理智说了算。

他用比往常更重一点的力道扑进黑尾的怀里,而他的男朋友显然在他迈步的下一秒就做出了预判——他把捧着的花迅速换成了单手,好迎接月岛的拥抱。

一个那么紧密,那么迫切,也不那么月岛的拥抱。

“哦,月月!你这样让我受宠若惊!”黑尾单手环着他的腰,他的身上比刚从外头回来的月岛暖和许多,这让月岛舒舒服服地环紧了他,并且立刻汲取了这些温暖。

“前辈还有话要说吗?”月岛问他。

他松开了手,把黑尾拿着的玫瑰花也接了过来。他们现在离得足够的近,近得黑尾可以看清月岛那双琥珀色眼睛里落进去的所有星星。

他痴迷于这双眼睛,也同样痴迷于这双眼睛的主人。

“当然有。”黑尾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绒布盒子来,托在手上,朝着月岛的方向打开——那是一对戒指。银白的环,镶嵌进素体的碎钻,低调,但美得惊人。

“我们结婚吧,月月。”

黑尾说。

月岛看着它们,几秒钟——也许在黑尾看来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后,他拿起了其中的一枚,将黑尾的手拉过来,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他想起了数年前,那盏路灯下的小小的草莓蛋糕。

他也同样想起了再久远之前,他们隔着排球网,手掌抵在同一颗球上。

这句话是注定好的。

“我愿意。”

 

 

“砰——”

“Surprise!”“生日快乐!”

一个彩带筒被打开了,彩色的纸屑猛地洒在他们的头上。灯光也打开了,天花板上的蓝色星空变得不那么醒目。

黑尾显然对于被拉出浪漫气氛而不满,他一手揽着月岛的腰,气得大喊,“木兔你这个傻子,你出来得太早了!”

月岛转过身去,打开大门将刚刚自愿被关在门外的月岛明光请进家里来。木兔正在和黑尾拌嘴,而赤苇走过来和他打了招呼,并且示意月岛稍微低头,将他头顶的彩色纸屑摘掉。

“我和赤苇明明也是惊喜的一部分!”木兔大喊着。

“我想月岛确实有在高兴,但恐怕没有那么惊喜。”赤苇冷静地说。

正在为了求婚成功而洋洋得意的黑尾立刻呆住了,他丢下了吵吵嚷嚷的木兔,三两步跳到月岛的面前。

“没有惊喜吗?!”他瞪大了眼睛。

月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行了,萤,你就说吧。”月岛明光坐在沙发上,朝自己的弟弟摊手,“我们到底露了几次馅?”

月岛叹了口气。

“赤苇前辈本身没有问题,但木兔前辈来告假时竟然能说清楚赤苇前辈的实验室项目到底在哪一步骤出了问题,单单这点就非常可疑,显然是对过了口供。在说自己集训的地点也是前后对不上,简直是日本的两头。”月岛说,“其次是哥哥,往常都会挑选离我更近的地方,但是今天为了拖住我,给布置留足时间,不仅选择了很远的餐厅,还试图在十点后约我喝咖啡,更别提在楼下发讯息迟迟不肯走——那些讯息是和你们发的?”

赤苇和明光面面相觑,后者因为更多的反常点而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最后,黑尾前辈真的很不会说谎。”

“我已经很努力了,我还害怕你真的为此生我的气,让明光哥打探你来着。”黑尾也叹了口气,“抱歉,月月,尽管我是那么蹩脚以至于你根本没有被骗到,但我仍旧为我说谎向你道歉。”

“我可以接受,不过确实没有必要。”

月岛走过去拉起黑尾的手,他们手指上的戒指轻轻碰在一起。

“你可以说谎,我并不真正期待一个永远诚实的人,而且你努力骗人的样子非常有趣。”月岛说,“我只要求你在一件事上对我永远坦诚,我也会将同样的坦诚给你。”

黑尾注视着月岛,这一刻他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明光、木兔、赤苇,那些蓝色的玫瑰花,红色的玫瑰花,隐没的星星,灯光,还有其他所有的东西。

他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月岛萤,以及他呼之欲出的,想要永远坦诚说给月岛听的话。

 

“我爱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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